“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這是唐代詩人杜牧的絕句,似乎應是對清明時節(jié)情景的最好描述。再過幾天,就又到清明節(jié)了。說起清明,既是一個沉重的節(jié)日,也是傳統的重大春祭節(jié)日,以掃墓祭祀、緬懷祖先來表達對親人恩思,回報親人教誨和養(yǎng)育恩情。每年到這個時候,我也總會想起我的父親,想起父親攻苦食儉、磨礪自強、忙碌一生的背影。
我的父親,是一個很愛鉆研的人。他不善言辭,一生雖沒有獲得過什么榮譽,但父親很愛鉆研,跟隨爺爺短時間內就學會了修理自行車。還記得那時候韓城僅有兩個自行車修理部,分別稱為南關、北關自行車修理部,屬輕工局下屬的一個部門。在我小時候印象中,父親焊接自行車技術在同輩人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我的父親,是一個很堅強的人。1979年中國改革開放正式開始,國家政策解決城鎮(zhèn)下鄉(xiāng)歷史遺留問題,我的父親多次熬夜寫材料和母親辦理轉城手續(xù),轉城費用需要680元。那時候,這些錢對于我們這個家庭來說是天文數字,常常能看到父親蹲在墻角,一根接一根抽著九分錢的“羊群”紙煙,最后無奈賣糧、賣豬,硬是東挪西湊集夠680元進了城。
我的父親,是一個“厭棄”心愛之物的人。在七十年代,一個家庭擁有一輛自行車都屬奢侈品。只記得1979年8月份進城,我們兄弟姐妹五人的開學費用68塊錢和租房費就是面臨的最大問題,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父親將他愛不釋手的二八自行車和爺爺送給他遮風擋寒的羊皮棉衣變賣,這才攢夠錢交了學費。
我的父親,是一個“嘴很涎”的人。自從進城后,靠著父母親辛苦勤勞的雙手,我們的生活慢慢改善,也才知道父親最愛吃的是干炒花生。在當時,老城十字街口,僅有一家賣干炒花生的小賣部,每斤花生賣一塊錢,過上十天半月,父親會稱上一兩干炒花生。回到家,一家人圍在炕上,父親給大家一一分發(fā)花生,到最后留在他手里的僅有一兩顆。當時父親就通過游戲,炕上擺有空殼、實的,猜中了便會把他僅余的一兩顆獎給我們,而我的母親從沒分到過,我也曾問母親,母親說她不愛吃花生。
父親終于退休,說是退休其實一直未退崗,在家一直還在修自行車,補貼掙點零花錢。2007年6月的一天,由于修車下蹲得時間太長,起身時突然暈倒,急忙送往醫(yī)院,經過一周時間昏迷,最終還是沒能搶救過來。堅強而年邁的父親倒下了,倒在了他一生熱愛的事業(yè)上,倒在他一生為這個家操勞的路上……
很多時候,大家提到最多的是母愛,但是誰能說父愛不深沉!陪伴父親的這些年,點點滴滴,無論是辛苦奔波勞累以及心里的那些糾結,在今天想來,都是再也回不去的過往了?,F在我能做的,就是讓我的母親度過一個開心、順心、幸福的晚年,這也是我對已經離世的父親最大的告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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