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冬天已悄然而至。行走在路上,寒風(fēng)撲面而來,讓人瑟瑟發(fā)抖;晚上也會因為太冷不得不將電褥子鋪上取暖。躺在熱乎乎的床上,不由得想起了奶奶的熱炕。
每年降溫后,村子里家家戶戶都燃起了炕,干干凈凈的床單上平鋪上一條小褥子。但凡家里來了客人或是街坊鄰居來串門,奶奶總是急切地說:“趕緊把鞋脫了,上炕暖和暖和。”偶爾奶奶的牌友也會來家里找奶奶玩紙牌,三五個老太太圍成一圈坐在熱炕上,用小褥子將腳和腿蓋住,然后再在中間支個小桌子,或是打麻將或是玩紙牌。爐子上放著一壺大燒水壺,壺嘴里冒著一股股熱氣。
自記事起,奶奶就一直睡炕,她的第一個炕很簡陋,沒有一點(diǎn)裝飾,甚至連一塊塊磚頭都看得清清楚楚,在炕邊有個鞋窯,奶奶的鞋都“藏”在那里。我們姊妹三個小時候總是和奶奶一塊睡,也總是在奶奶的炕上打鬧玩耍。因為是土坯和磚砌成的,時間長了,炕就塌了,爸爸便找了人來給奶奶重新砌了新炕。新炕確實漂亮多了,全部用瓷磚貼起來,亮堂堂的,奶奶也很是喜歡,每天都將她的新炕擦得干干凈凈的。
農(nóng)村的冬天總是特別冷,一陣陣凜冽的寒風(fēng)過后,氣溫驟降,鵝毛大雪緩緩飄落下來,越來越大,不久村子就被大雪覆蓋。我們在雪地里瘋玩一陣后,凍得臉蛋通紅,瑟瑟發(fā)抖地跑進(jìn)奶奶的房子,踢掉濕透的鞋子,趕緊鉆進(jìn)奶奶暖好的被子里,熱浪將我們包裹,慢慢舒展了蜷縮的身體。一陣溫暖過后,奶奶在爐子上做的飯也熟了,我們就趴在奶奶的炕頭上樂呵呵得吃著熱氣騰騰的飯。到了晚上,奶奶早早將被子一個個的給我們暖好,而她的被子總是在窗戶下的炕頭。我問她為什么要睡在窗邊的位置,奶奶說,窗戶下太冷,又是在門口,晚上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她怕我們受涼。那時候太小不懂事,自私的享受著奶奶的愛。我們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乃谧钆偷奈恢茫惺苤谀棠瘫Wo(hù)下的溫暖。
奶奶的炕溫暖了我二十余年,我銘記至今。成家后,便很少回家了,再也沒睡過奶奶的炕。如今,奶奶不在了,再躺在奶奶的炕上卻沒了小時候的溫度,沒了熱乎的飯菜,再也聽不到她給我講她們過去的事了。
多想回到那個下雪天,我們在院子里玩耍,臉蛋被凍得通紅,奶奶掀開門簾,“別玩了,快上炕暖暖……” (煉鋼廠 郭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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